第(1/3)页 平阳城门前,风雪越卷越大,仿佛连天幕都在愤怒地颤抖。 城门外的火把在狂风下摇曳,光影不断在众人的脸上跳动,把每一张脸照得时亮时暗,像是压在他们心头的怒火随时要喷涌而出。 赵烈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沈铁崖,眼眶通红,血丝密布。他的胸膛剧烈起伏,仿佛只要再多一个刺激,他整个人就要如猛兽般扑上去。 董延手背青筋暴起,牙关咬得咯吱作响,怒火几乎要从眼眶里喷出来。 韩云仞更是浑身颤抖,那并不是害怕,而是压抑到极点的愤怒,让他整个人像被火焰点着。 所有士兵无一例外——怒火中烧! 他们曾经尊敬、信任、愿意为之冲锋陷阵的主帅,此刻却像一个沾满脓血的笑柄,正跪在他们面前,用他那张狡诈而厚颜无耻的脸,继续编织着他的谎言。 沈铁崖却看不见这些。 他满脑子只有一件事——萧宁沉默。 而萧宁的沉默,在他眼里,却成了“他被自己说服了”的象征。 于是,他嘴角一点点扬起,脸上重新露出了那副他以为“掌握大局”的冷笑。 “怎么?” 他抬起头,微微仰着脸,仿佛还坐在北境主帅之位,还能对天下动怒、对臣下呵斥。 “陛下还在这里犹豫?” 他的语气像长辈训斥不成器的孩子。 火光照着他那张扭曲的脸,越看越令人作呕。 “莫非……” 他顿了顿,眼里闪过一丝更深的讥讽, “陛下还真的在思考——如何击败大疆的三十万铁骑?” 周围一片死寂。 所有士兵都屏住了呼吸。 沈铁崖却继续,不可抑止地狂妄下去: “陛下,你心中很清楚。” 他抬手指向萧宁,那手指像一根丑陋的毒针。 “我说的——都是对的。” 他的嘴角再次扬起,带着一种仿佛掌控全局的狂妄: “所以,我劝你现在还是好好地把我供起来。” “只要你肯听我一句劝,以后……” 他又指了指自己,再指向萧宁。 “咱们都有光明的未来!” 他的话像污水一样流淌在风雪中。 风雪拍打在兵士的脸上,却无法压下他们胸口翻滚的怒火。 赵烈双拳紧握,血顺着指缝往外流,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。 ——他们从未像现在这样想杀一个人。 沈铁崖却完全没察觉到这片杀意。 他以为自己站在制高点。 以为自己仍是那个北境主帅,仍能掌握别人的生死。 以为只要他说一句“供起来”,就能换来陛下点头。 而这一切,在萧宁眼中,不过是支离破碎的滑稽演戏。 终于,萧宁笑了。 这笑声轻,却刺得每一个兵士心头一跳。 像冬夜里忽然裂开的冰面。 沈铁崖整个人怔住。 他突然觉得风好冷,冷得穿透皮骨。 他的声音发颤: “你……你不会疯了吧?你笑什么?” 萧宁轻轻抬眼,神情平静得仿佛在看一个可怜的跳梁小丑。 “笑你啊。” “笑我?” “笑你厚颜无耻。” 沈铁崖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。 他脸色一变,眼里浮起惊惧,却还想反驳。 萧宁却先一步开口,语气不急不缓,却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子: “笑你——死到临头了,却还什么都不清楚。” 沈铁崖呼吸猛地一窒。 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劲。 但萧宁并未停下。 “看来,你对自己的现状,了解得不太清楚。” 沈铁崖张了张嘴,却没发出任何声音。 萧宁抬眼,淡淡道: “据我所知,在我们撤出平阳的那天……” 他说到这里,故意停顿了一下。 这一停,沈铁崖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。 萧宁继续: “赵烈跟你说了——我们的计划。” 赵烈猛地抬头,浑身一震。 沈铁崖的喉咙仿佛被人抓住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 萧宁目光深沉: “计划是……把拓跋努尔引入城中歼灭。” “城中有伏兵。” 沈铁崖脸色顿时煞白,像被人掐住咽喉。 萧宁走近一步,微微低头,与他对视: “那天,你应该是给拓跋努尔……报了信吧?” ——轰!!! 这句话像雷霆一样劈在平阳城门口! 赵烈瞳孔猛地收缩,浑身杀气迸发! 董延、韩云仞齐齐握紧武器,青筋暴起! 无数士兵同时睁大眼睛,愤怒与震惊几乎撕裂胸腔! 沈铁崖整个人僵住。 他嘴唇哆嗦,声音发干: 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!” 萧宁淡淡一笑: “我怎么知道?” 他摇头: “你真以为,我早就怀疑你,却会让赵烈把这种重要的消息告诉你?” 沈铁崖如坠深渊,整个人开始发抖: “不……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 萧宁继续: “我当然要感谢你。” 他淡淡道: “正是因为你向拓跋努尔报信,让他坚信城内有伏兵……” “所以他的三十万大军,全都不敢进攻平阳。” 轰——!!! 所有将士怒火喷涌,如同随时会决堤! 沈铁崖呆住。 他整个人像突然失去灵魂,只剩下一副空壳,愣愣地跪着。 他喃喃道: “这……这是陷阱……” “这也是你们的计划……?” “你们……利用了我……?” 萧宁目光冷淡。 “你自己送上门的,也叫利用?” 沈铁崖如同被人当胸重击,整个人踉跄了一下,几乎跪倒。 半晌,他艰难地抬起头,沙哑道: “所以……所以呢?” “那又如何?” 他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沉入雪海的树枝,狠狠吼出来: “就算他们不敢进攻——” “也改不了你们必输的事实!!!” 怒吼在风雪中炸开,带着绝望的疯狂。 他红着眼,大声咆哮: “大尧必败!!!” “你们都得死!!!” “你们没有任何胜算!!!” “你们已经输了!!!” 而萧宁—— 依旧站在风雪中,纹丝不动。 他的目光平静而深沉,像俯瞰着一场小丑的最后挣扎。 沈铁崖的怒吼……不过是他绝望中自欺欺人的回声。 那声嘶吼撞在平阳城门的石壁上,又被寒风撕碎,吹散在夜色里。 听上去声势骇人,可落在所有人耳中—— 却像是一头垂死之兽,明知自己逃不过猎人的刀,却还想用最后的叫喊来吓退众人。 火光跳跃,冷风像利刃刮在脸上。 平阳城门前,一片死寂。 士兵们怒火翻滚,却没有一个人出声。 他们不是真的惧怒,只是—— 第(1/3)页